狐狸的短眉毛。

希望烂泥能开花。

剑与酒,书与茶。[白良,短篇]

废话存放区:
拉郎,大概是王者荣耀原设定向。
虽然并无明显cp向,但tag还是打李白和张良。
食用愉快。

01.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白

张良下山时,正逢初春。不重的暖意倒也使人心境平和,鸟鸣绕着树荫,山坡上染的极淡的青绿,仿佛要蔓延到天边去。

  长安一片盛世之景。

  张良此行是为了将他所学之识用现世的俗尘饱满,充实。“成神必先为人。”久居山林的姜子牙在张良临行前送了他这句不轻不重的话。少得可怜的盘缠和手上那本沉重又巨大的书便是张良的所有家当。他本以为成为人比成为神轻巧得多,但事实便是于他张良正好相反,从未了解过俗世的张良就连成为私塾先生这类只需治学的人都做不到,原因显而易见——正因为拥有的知识渊博完备的超脱时代之外,他并不懂得如何让局限在尘世中的凡人取其所需。生来便高屋建瓴的人,在地面上反而举步维艰。

  成为人的活计比张良之前设想的困难得多:那并不是靠通览古今和严谨治学就能畅行无阻的事情。这位初次徘徊在长安市井中的言灵巨擘一次又一次不情愿地承认,在凡人俗世之中,一挂丁零当啷带点绿锈的铜钱往往比一张舌灿莲花的嘴有发言权,分清大街小巷别无二致的模样和走向往往也比自然理学更有指导意义。至少来自大地深处的远古低语最终也没有让他免于花光了盘缠还在市集里迷路,险些枕着言灵之书露宿街头的命运。终于,张良在一家小茶馆谋到了一份差事,简单的端茶送水,工钱也少得仅仅够维持生活。不过这对张良已经足够了,毕竟他既没有读书外的其他愿望,也没有食宿以外的开销,而茶馆较为空闲的时间正好让他用于研读那本厚得翻不完的书。

  张良初次见到那个酩酊大醉的男人,就正是在这样一个来之不易的平静黄昏。

  “这家小店可有酒卖?给我来上二两!”

  带着醉意的嚣张喧哗轰然滚进门槛,在呆若木鸡的空桌空椅之间三绕两绕便搡进了张良耳中,也熏红了夕阳的余辉。张良本想置那不知哪来的酒鬼于不顾,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合上了书。

  “这位客官,不知江湖医者可能治好你的眼疾。门外茶馆二字,不认吗。”

  张良起身,语气平淡的像茶缸里陈年老茶一般。

  来者倒也不恼,大剌剌抬脚勾过茶馆招待客人的长凳,撩起衣摆就坐。他将手中那大得浮夸的酒葫芦啪地戳在几案上,长腿一抬不偏不倚踩上了凳沿,老旧开裂的凳面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哈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店小二还那么多话,把你家掌柜藏着的酒给我拿出来。”

  正当张良打算以武力手段将这个无赖清出酒馆时,正巧对上了那人抬起的眼眸。一袭长衣的男子乍看之下并不出众,微曲的褐发几乎将双目挡住,但从那之中透露出的锋芒却是让张良都微微一愣。子曰敛锋静水,这对眼眸却恰是这个形容的对立面,仿佛新出鞘的饮血玉龙,恣意咆哮着在莲青色的海面挑起万仞鲸波。那人携在背上的长剑锋芒毕露,一线利刃快切断了紧挨的木凳。由于阅历不足,张良还不能一眼识尽他人;但至少他意识到了,眼前这人不仅是一个酒鬼。

  对上视线的短短几秒,酒馆难得一阵缄默。煮熟的茶冒出的热气悄然湮灭在了这薄暮中。

  “嗤。”而后坐在凳上的人将嘴角叼着的草根吐去,尖锐的犬齿一闪而过。他眯起眼,略带玩味的打量起了张良。

  “这位小哥不像无为之辈,怎的窝在这小酒馆碌碌无为?”

  “这里是茶馆。”

  张良毫不客气地纠正对方言辞之余,将一碗热茶端到他跟前。

  “醒酒。”

  不料那人看见冒着热气的茶水后反而开怀笑了起来。

  “哈哈哈,但愿长醉不复醒。要这茶何用,拿酒来!”

  眼前的人大有豪饮之势,不过张良完全不为所动。

  “胡闹,茶馆哪来的酒。你若是来找茬的,那就请回。”

  坐着的人也完全没有妥协之意,似乎把张良的话当做耳旁风,偏过头看了张良一阵后才慢慢开口。

  “要我走也行,但无缘无故枉下逐客令,不付出点代价可说不过去吧?看你这打扮也没什么值钱之物,就用你的名字来交换如何?”

  “张良。你呢?”

  只见那人杵着桌子慢悠悠地站起身,抄起那被摩挲得光可鉴人的浑圆酒葫芦晃出门去,头也不回地没入天边最后一点紫霞中。

  “李花怒放一树白。”

  别过之后,张良再没见过这个微醺背着剑的侠客,只不过从客人口中偶尔听到些关于这个叫李白的人的传言。说他是天下第一剑客,说他是天下第一诗仙。说他拒绝了武则天的高官厚禄,宁愿仗剑而行浪迹天涯。不过要张良来说,李白不过是一个来茶馆撒泼的酒鬼罢了。如果还能有点好话,那大概就是李白离开时提剑在茶馆木桌面上留下的那句潦草得难以辨识的诗,着实为茶馆招徕了不少稀客。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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